油价大跌将使美国页岩油生产商破产的预言,在2015年开年时就变成了现实。1月4日,位于美国得克萨斯州的私营石油公司WBH Energy LP及其合作伙伴递交破产保护申请。美国破产保护申请簿上,首次写上了页岩油企业的名字。在国际油价跌破50美元/桶后,页岩油企业正式跌入“极度严寒”的破产重组期。
创造了页岩神话的美国页岩油气企业,并非人们所想象的那样美好。据业界估算,平均而言,油价在65~75美元/桶,美国页岩油气企业才能盈利;油价维持在60美元/桶以下两个季度,2/3的企业将经营困难,不得不减产;40美元/桶以下,就剩下不到10%的页岩油企业还能盈利。公开数据显示,2014年一季度油价仍处高位时,127家大型页岩油企现金缺口就已经高达1100亿美元。2014年三季度油价还高于90美元/桶的时候,80%的页岩油开采企业的净利润却处在历史低点,很多企业的自由现金流都是负值。
高油价下,现金流动性很差的页岩油公司,其实是靠证券市场融资来度日的。据巴克莱银行估算,从2009年到2014年上半年,美国页岩油企业共从债券市场筹集了2600亿美元。但油价暴跌,让作为抵押的页岩油资产大幅贬值,从资本市场融资变得异常艰难。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。2014年6月油价见顶后,美国页岩油企业的股价大部分被腰斩,Sandridge、Goodrich石油公司等有破产之虞的企业,如今股价已经跌去了80%。
从美国金融博客Zerohedge列出的能源债务负担汇总表来看,页岩油公司的最高现金债务总额比率(总债务/EBITDA)已经达到令人咋舌的44.7%。众多页岩油企业的负债都达到千万美元级别,随时可能被卷入破产风暴。独立研究机构Credit Sights公司更是已圈定了25家违约高危公司。Sabine Oil &Gas LLC、Forest Oil Corp这些资产规模较小、负债较多、现金流较低的企业均在列。
华尔街见闻网站此前的报道称,美国的18个页岩油产区中,只有4个产区的页岩油公司还能勉强不亏损。德意志银行在早先的报告中也指出,如果油价跌至55美元/桶,信用等级为B或CCC的能源公司可能有1/3将无力偿还债务。美国银行的数据显示,2014年12月份有15%的美国页岩油企业承受亏损。如果2015年油价仍然低于55美元/桶,将有过半的美国页岩油企业处于亏损状态。然而,现今国际油价已经结结实实地跌破50美元/桶,进入“4”字头时期。标准普尔的研究更是显示,美国100家中小型页岩油企业中,因背负高额债务,3/4都有破产倒闭的风险。而且,分析师的预估带有滞后性,因为几个月前没人预计到国际油价会跌破50美元/桶,这一因素并未被纳入到他们的计算模型中,实际面临破产风险的企业面可能更大。这些都预示着一波页岩油资产出售和合并浪潮正在汹涌袭来。
更要命的是,油价急速下跌的势头何时能打住,这个问题谁也说不清楚。2015年一季度大部分美国页岩油企业会面临银行信用额度缩减,再加上收入和盈利下降,他们将被迫削减资本支出。页岩油井产出率半年后会大幅下降,需要大量的投资才能维持产出水平不变。但在国际油价进入“4”字头之时,对页岩油公司来说,已不是融资成本的问题,而是有没有流动性的问题。没有流动性,就预示着违约风暴随时都可能袭来,公司可能在本轮油价大跌中离去。